2019-09-06
云南 || 梦游香格里拉,寻找消失的地平线
心中的日月
伴着损友一声“狗子你变了”,我咬咬牙一个人报名了“君行义工”第一届赴云南香格里拉的支教项目。8月19号,我在丽江机场同“君行义工”方面的领队小新顺利会合,因为我的飞机到得比较早,小新很热情地送我去乘坐机场大巴,前往市区的宾馆。

8月20号我们起早坐车,从丽江出发前往迪庆藏族自治州香格里拉市。大约前一天大家在丽江古城里流连得太晚,我们都眯着眼睛急匆匆吃了早饭,天蒙蒙亮,就坐上即将带我们进入藏区的小面包车。司机叔叔和其他团队的导游已经在用藏语交流。△ 丽江到香格里拉的高速路短得令人惊讶,接下来就是在云雾里绕着一座座山缓慢地爬行

坐车经过金沙江的时候,看到江面无比宽阔,两岸咄咄逼人的高山被浓厚的云雾遮蔽得不见全貌,浓稠的黄褐色江水不断翻涌。后来在香格里拉玩了几天,才发现这里天气晴朗时,蓝天下巨大的白云总是很低,低得如同垂在山脊上。亲眼目睹过这一切,便觉得毛主席的“金沙水拍云崖暖”确实很妙。

关于香格里拉的释义有很多。有人说是小说里的人间天堂,有人说是藏传佛教典籍中记载的“香巴拉”——混战后的胜利之地,有人说是当地藏语里“心中的日月“的意思,即离天堂最近的地方。还有一个解释最没趣,它只是粤语里的“山卡拉”,因为希尔顿当时在香港听到了这种说法,就这样记了下来。 正史中它的名字叫做“中甸”。历史上被丽江的纳西族木王府统治过一段时间。中间统治它的政权不断更迭,没有哪个民族、哪个宗室可以在这里保持稳固的统治,大约也正契合“天堂”应有的稀薄空气和散淡政治。新中国成立以后,云南迪庆成为藏族自治州,中甸的藏族精英才有了受法律保护的民族自治。 △ 我们画的简易唐卡

负责接待我们的巴丹老师是位出色的唐卡画师,既是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,又是香格里拉民族多样性传承与保护协会的会长。 藏族同胞很虔诚也大多平和友好,巴丹老师给我们设计的行程也是如此。要先接过他们献来的哈达、去朝拜过寺庙,才可以开始给学生正式上课,再之后才能自己闲逛和胡吃海喝。出发之前,听刚去过那里的同学说,噶丹•松赞林寺很棒,一定要好好看看。可是我一在佛前供灯,就被寺庙强大的磁场笼罩,只敢臣服于一种坚定的信念,没有心思多想。我只隐约记得释迦摩尼像的衣饰华丽细腻,佛祖的眼睛是蓝色的,还闪烁着星星一般璀璨的光芒,好像在用慈悲的眼光打量着人们百千万亿劫以来的因缘果报。支教之余,借着这个有趣的行程,还认识了一帮有趣的小伙伴, 我们互相照顾,一起跟随学生们去草原上踩泥巴、看牦牛 ,一起去广场跳锅庄、喝茶聊天,一起在普达措如镜的湖水边互相拍照…… △ 旅行的最后一天我们还自己组了个小分队,去了蓝月山谷,乘坐索道登上了称为"莲花之心"的 石卡雪山

山顶祈愿的铜铃密密麻麻,发出叮咚的合唱,诉说着人们不朽的心愿。一个又一个玛尼堆庄严地排列着,洁白的哈达和彩色的经幡被山顶的寒风日夜撕扯成絮状。层峦叠嶂的外面,可以隐约看到一些更高更远的别的雪山,它们藏青色的轮廓矗立在苍穹之下。让我印象非常深刻的是,我遇上了海拔4500米的冰雹,一个人阴差阳错地冒着冰雹跑到山顶朝圣。等到下山时,我已经浑身湿透,手脚冻得麻木,才明白想要登上群山之巅就得准备好付出一些代价。 



作为一个刚刚找到工作的大学行政人员,我本来只想去世外桃源里逃避人生,跟大学生们混在一起放飞自我,没想到,一遇见孩子,我又开始很认真地回忆起自己之前学到的东西、不禁皱起眉头思考一些困惑。尽管我学了5年多教育学,可让我惭愧的是,我从来没有机会真正教过书。这次旅行支教,我被分配去教3、4个六年级的学生,到最后只剩下两个学生。他们六年级刚毕业,没有作业,正是到处疯玩的时候。能有这么几个学生我很知足。

我认真听取了跟我教同一波学生的雷老师建议,利用一个星期的上午把主要的英语音标讲给学生听。我日复一日地备课,比我上大学应付教育实习时,要用心得多。备课时,我模糊记得小时候我的英语老师,好像把音标跟单词发音规则一起教。可我时间有限,无法向字母还认不全的学生解释复杂的发音规则。 于是我就异想天开地拿来一些他们生活中遇得到的词,带出基本的英语音标发音,一边教音标,一边讲讲他们用得上的单词。让我比较骄傲的是,我想到了佛陀、寺庙、尼泊尔、印度……这些单词。其实藏语的发音,远远比汉语,同英语更加接近。但是因为村子里缺乏英语老师,他们上小学时从来没有上过英语课,没有在关键的年龄段受过这方面熏陶,所以突然学说一句英语,要比我们小时候困难得多。因为我自己有过一些经历,去给孩子上课之前很久,我想过,有一天,如果有了这样的机会,我应该跟他们讲些什么。我想对他们说,要懂得捍卫自己虔诚的信仰,任何时候都不要妄自菲薄;想说如果有了本事,要记得为这个村子做一点事情…… 


 

不过跟孩子们在一起,总会有很多有趣的事情发生,他们展现了一个同我的成见相迥异却又很可爱的世界。 开始支教之前,我问学生,想要跟我们学什么? 一个女生说,她想学音乐、学唱歌。虽然这在我眼里是当老师最好“糊弄”学生的办法,又跟我特长对口。可是面对一个唱high C不用开嗓,张张嘴就可以彪高音的民族,我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。 后来我也很惭愧,他们也应该去了解不同的音乐风格。英语恐怕一旦用不上就会忘光,但是我教的一首不一样的歌,或许他们会一直记着。

我问过有哪些他们喜欢的藏语歌。他们就很大方地给我合唱了一首中甸原生态的民歌,告诉我,歌词的大意是酥油茶很好喝、酸奶很好喝、青稞酒很好喝……跟糌粑一起吃,味道更好。学生们还告诉我一首名叫 《FLY》的藏语流行歌曲,高年级的男孩子会随着这首歌在操场跳舞。他很热情的说,老师你也可以跟我们一起跳。我笑着摇摇头,因为知道自己跳舞很笨拙,而且我觉得自己是老师,怎么能跟学生一起跳舞呢。

他马上说,没关系呀,我们都是男生女生在一起跳舞。他坚定纯净的眼神,似乎在说他懂得我们民族不同、文化不同,观念不一样,而且他好像还很明白哪里不一样。搞得我哭笑不得,只能在那里傻乐。我终于兢兢业业上完了所有课,在巴丹老师家大院里吃晚饭时,很惊喜收到了一位学生送给我的画。画上是一条可爱的大鲸鱼,他还写了几行字。上面错别字实在太多,我很想把他拽回来告诉他那些错字应该怎么写,只可惜那是一封告别信。不过我还是认出来了“谢谢你给我们的智慧”,同行的小伙伴说那俩字是“知识”,我很骄傲地说,“不,是智慧”。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对我最大的夸奖。这句话让我觉得自己十几年的书没有白读。在梦一样的"心中的日月",我也可以做一点值得我自己骄傲的事情。


 回来上班以后,心情不太好的时候,我会听学生告诉我的歌《FLY》。看着MV里,主人公随着节奏往山上跑,腿又细又长,蝴蝶一般在山坡上翻飞,让我感觉这样的民族就应该守护着高原和天堂。一个学生认真地告诉我们,他觉得自己还是属于草原。似乎他小小年纪,已经对自己的特点和未来做过成熟的思考。我很羡慕他,懂得自己属于草原,也拥有草原。可我呢?应该属于哪里?我似乎到现在也没那样清醒地认识过自己。大约不同年龄段、不同民族的人们,都会有一个瞬间,突然意识到生而为人的局限性,所以会困惑,会思考人生的归宿和意义。不同人会思考出不一样的应对方式。有人选择去流浪、去征服高山和海洋,有人选择耗尽毕生的时间追索世上的谜题,有人选择过平静却问心无愧的日子......高原上的民族选择从虔诚永续的信仰中获得不灭的希望。 而我,暂时只能写点啰嗦并尽量有趣的文字,刷刷存在感,聊以慰藉吧。


— END —

文  OCIVA君行云南香格里拉义工 王壹凡

图  OCIVA君行云南香格里拉义工 王壹凡/高昱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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